青河Wildest

因为我不是很聪明。代表作:【all端木瑛】与乐。补档ao3@Qinghewildest

【盾山刘禅】离家出走的附带礼物(一发完)

Summary:

是宿命的指引还是歪打正着?迷路的刘禅少爷偏偏来到了长城。

为了盾山的爱情,长城守卫军已经全体出动了!

你身边有那么多人,可只有我能一眼看穿你的伪装。

“我和你,是梦想与梦想的相遇。”


Notes:

1w字

夹带铠约私货

我嗑最冷的cp,自己舞自己唱独角戏


—————————


深夜,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传进刘禅的屋内,四月的第一场雨裹挟着已经离去的冬日寒流,给这原本温暖的春日平添了几丝凉意。

雾气深重。

刘禅屋内,桌椅摆地整整齐齐,门窗关地严严实实,被褥折地一丝不苟,地板扫地干干净净。房间的一切都在宣告着,这不可能是一个十七岁且正值叛逆的少年人会住的房间。

没错,这确实不是。

刘禅的房间已经一个月没等来刘禅了……

说起这个,刘禅的老爹就鬼火冒三丈。这都第几回了?啊?从刘禅十二岁自己成功升级了初号机之后,就三天两头离家出走,美其名曰,要去挑战天下第一的机关术。

实际上有几回成功了,哪回不是没走多远就迷路了,被他爹轻而易举抓回来?

但这次他爹真有点担心了,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臭小子还没找到……


与蓉城相隔千里的某处,刘禅郁闷了,他坐在初号机里,捧着他的地图看了半个小时后,彻底蔫儿了。

刘禅听说墨子最近去了长安城,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对手。但按理说,从蜀地到长安,撑死半个月就到了,怎么他走了一个月还没到啊!

而且,刘禅,环视一圈,入眼绵延不绝的沙漠,只有很远很远的地方看起来,有什么东西比水平线高一些,他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地图上也没画,他会经过这么一片儿地方啊!

虽然初号机可以不用休息,但他已经快断粮了。

刘禅双眼噙泪,抽了抽鼻子,驾驶着初号机,向着远方那看不清楚的黑影走去。

狂风呼啸着卷起沙砾打在金属外壳上叮当作响。以前他的初号机作为杀伤性载具武器只能搞破坏,后来他离家出走走出经验来了,改良了一番,给加了个长途跑路功能。刘禅还给它取了名字,叫熊猫号。

在被风沙遮住了天光,一片昏暗中,刘禅又走了很久。走到后来风停了又刮,刮了又停,他又接着走了很久。

终于,那天下午,他看清了那高出地平线的物体,并站到了它脚下。


刘禅跳下熊猫号,两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城?

一面讶异于眼前这座拔地而起绵延无尽的宏伟工程,一面刘禅又有些担忧,他本来是要去长安的呀,怎么跑到长城来了。虽然这名字只差了一个字,可是相隔了千万里好吗?

十七岁的刘禅,再一次地被他人生中这个过不去的坎儿绊倒了。

自己作为天才的弟子,蓉城的霸王,老是迷路这多丢人。

从他小时候会走路,到发明熊猫号,从他只有熊猫号肚子那么高,到现在已经是个一米七五的阳光少年,他认路这项技能,从来没被点亮过。

刘禅靠着熊猫号,解开外套的扣子坐下来,望着万里长城发呆。

其实他是在用冥想解决饥饿问题。


“喂,你是谁啊?”

头顶传来的问话打断了刘禅的发呆,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咕噜一声,短暂却尴尬。

刘禅抬头望去,青砖十米长城之上,有三个奇怪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奇怪这个形容词,恐怕有点不恰当,奇特可能要好些……奇葩?奇异?

说他们奇葩,真的不过分。

一个一头红发,头顶还长了俩红色的毛茸茸的耳朵,脖子上带个金色的大圈,衣领夸张地竖起,手里还甩着两个巨大的镰刀,蹲在城墙上,笑得超级鬼马。

一个满头白发,头顶长了两个棕色的耳朵,脖子上不知道围了块什么几乎都快掉到地上,端着一把长枪,表情淡淡的……好吧是没表情……

另一个人,倒是规规矩矩,灰蓝相间的简单帽衫,灰黑色的头发,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很引人注目。他笑着偏头看向刘禅。刘禅后背发颤,他怎么觉得那个人笑得很……温柔?

刘禅站起来,冲着那三个人反问,“你们又是谁?”

红发少年甩了甩手中的镰刀,钩镰划出复杂的轨迹又落回他手中,他站起来,高高地站在城墙上,背对着落日余晖,意气风发地回答道:“长城守卫军。”

刘禅嘴巴张成O型,差一点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长城守卫军千百年来守护长城抵御外敌他听说过,但他感动的倒不是这个……晚饭,终于,有着落了!呜呜呜!

天知道他都快饿扁了!

“我叫刘禅!请问各位哥哥,你们吃饭了吗?”刘禅激动大喊……


刘禅胡吃海塞,解决完他的第五碗饭时,才后知后觉地红着脸抬起头,看着围坐饭桌一圈的众人——花木兰、铠、百里守约、百里玄策、苏烈、盾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侧面衬托,百里守约的厨艺一流。

花木兰手撑在桌上托着脑袋看着刘禅,问道:“弟弟,家里人没给你吃饭吗?瞧把孩子饿地。”

盾山低低一笑,蓝色的眼睛亮亮地看向刘禅。刘禅真的觉得脊背发颤,他老是从这个人的笑容里看出一丝别有深意的诡异温柔,字面意思,又诡异又温柔。

“队长,你就别编排他了。”盾山说,声音倒是出乎意料地纯粹,嗯……纯粹的温柔。

苏烈在一旁倒是笑得慈祥,刘禅偷偷往他旁边靠了靠。

“你说你原本是要去长安,你去长安干嘛?”花木兰偏头一问。

刘禅脸颊鼓起,提高声音说:“挑战墨子!”,然后又低下头,嘟囔道:“但是我迷路了。”

“哼……”百里玄策放下啃完的猪蹄,“看出来了,蠢得要命!”

守卫军里,只有玄策的年纪比刘禅还小一些,听到玄策毫不留情地嘲讽,刘禅撑起腰正准备怼回去,却看见其他人都万分赞同地点着头,瞬间又泄了气。

刘禅撅嘴看向苏烈,这个扎了个高马尾,裸着上半身,皮肤黝黑的肌肉大叔,居然是这里看起来最好接近的人。

刘禅瞟了眼盾山,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眼角带笑,鼻子高挺,唇峰锋利,虽然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但刘禅就是觉得阴恻恻的。

苏烈慈祥地摸了摸刘禅的头,“虽然都说墨子的机关术天下第一,但我看好你,有志气!”

刘禅嘤嘤嘤,“苏烈大叔,还是你懂我!”

“切,还挑战墨子,拿什么挑战?门口那个猫玩具吗?”玄策抱着啃过猪蹄还油腻腻的手,语气十分欠揍。

“你放屁,那是熊猫号,才不是猫玩具!”

“有什么区别?”玄策极其挑衅地往门外一偏头,问道。

“你……!”刘禅差点就要拍桌子了,他这个天才小霸王哪儿受过这种气,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哈……

“我听说长城守卫军都身怀绝技,你敢不敢和我的熊猫号比一比?”刘禅果断下战书。

玄策笑了笑,切比就比,于是答道:“明早八点,我等你。”


吃完饭,铠和百里守约就离开了。

刘禅坐在苏烈旁边,时不时回答花木兰的问题,大多数时候都在和玄策斗嘴。这俩小孩简直就是天生的冤家。

“修,沈梦溪去哪儿了?”花木兰忽然抬起头,问旁边正收拾碗筷的盾山。

“说是吃腻了守约的饭,要出去吃更好吃的。”盾山说。

“肯定是又偷吃哥哥的东西,被揍了才跑了!”玄策接道。

玉城某个酒馆,吃得正高兴的沈梦溪打了个喷嚏,妈的,肯定是百里守约在骂我!

玄策,你干嘛老是真相……

刘禅眼睛转了两圈,迟疑着开口问:“他不是叫盾山吗?你为什么叫他修?”

“哦,因为很久之前,他才醒过来就一直念叨修……修……修……”玄策又接道。玄策真是个话痨。

“修什么?”刘禅困惑。

“修长城!”玄策回答。

“……………?”


无意义的拌嘴和拉家常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一点,长城矗立于沙漠之中,几乎不会有外人来。刘禅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客人,还是很受待见。虽然玄策一直在怼他,但心里大约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聊这么久。

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玄策小朋友终于忍不住了,留下一句“我要睡觉了!”便离开了。

“很晚了各位,都该各自回去睡觉了。”玄策离开后,花木兰接着说道。

“客房在哪儿啊?”刘禅环视一圈,最好房间够大,他的熊猫号也要进屋。

“小少爷,我们没有客房。”花木兰摊手。

“那我怎么办?”

“唔……”花木兰冲盾山示意,“你跟他走。”

刘禅一怔,又往旁边苏烈的身后缩了缩,盾山是长得好看没错啦,但只要看见盾山他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嗯……不由自主地想远离?说不清楚,刘禅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远远地在长城脚下看见盾山的第一眼,就是这种感觉。他那时候脸都没看清,就觉得盾山周围好像有股奇怪的气场,把温热的空气都卷了进去,释放出了和长城一样宏伟盛大的孤寂。对!就是孤寂。他终于知道诡异感从何而来了,他虽然一直在笑,但刘禅始终觉得他其实很孤独。

“我不能和苏烈大叔一起睡吗?”刘禅弱弱地问。他喜欢热闹,他有点害怕盾山周围那种孤寂空旷的气场,虽然盾山已经掩饰过了。

“你不怕震耳欲聋的呼噜的话,请随意。”花木兰说。苏烈冲刘禅点了点头,意思是本人亲自认证,声音真的很大。

“那玄策呢,和他睡也可以!”

“我怕你俩被窝里打起来。”花木兰双手抱胸,“怎么,你很怕修?”

“不是不是。”刘禅赶紧否认,“我怕我睡觉太吵,吵到盾山……盾山哥哥……”

“没事,修脾气很好。”

苏烈站起来,两米的身高配上那身肌肉真是壮观,“晚安。”他对刘禅说道。然后和花木兰一起离开了。

刘禅是在一个极其热闹的环境里长大的,老爹,两位叔叔,还有师父都对他疼爱有加。所以他喜欢热闹,性格也调皮活泼,十二岁开始还一直叛逆。但同时,他又是在老爹和师父的光辉下长大的,作为天才,作为天才的弟子,他有着无数别人想象不到的压力,蓉城乃至于整个蜀地,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所以他心思极其敏感。

屋里只剩他和盾山相对而坐。

看刘禅没反应,盾山站起来说:“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刘禅扭扭捏捏跟着站起来,“熊猫号也可以去吗?”

盾山轻笑,“嗯,可以。”


跟着盾山七拐八拐,刘禅都绕晕了,盾山才停下脚步。“到了。”他说,然后推开面前的门,打开屋内的灯,转头看向刘禅,示意他进去。

刘禅低着头走进屋里,熊猫号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盾山的房间还挺大,屋顶也高,放十个熊猫号都没问题。

刘禅进了屋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着盾山进门,又看着盾山关门。

盾山比刘禅高了快一个头,他关好门转过身,恰好看见刘禅仰着头看他。少年那不自在的窘迫落入盾山眼里,让盾山感到一丝好笑。

“怎么了?”盾山问。

刘禅反应了一秒,“没事啊!”能有啥事?

盾山轻轻点头,越过他走进屋里。刘禅转了个身,仍然站在原地,继续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片刻后,盾山找齐了一整套洗漱用品,站在浴室门口,朝刘禅招了招手,“嘿,洗澡睡觉了啊!”

“哦。”刘禅应了声,走过去接过盾山手里的东西。盾山冲他笑了笑,还帮他拉开了浴室的门……


刘禅一边洗澡一边在想,为什么他总能感觉到盾山很孤独?明明守卫军的大家都很好,相处地也很融洽啊。

守约哥哥做饭超好吃,玄策又是个话痨,苏烈大叔那么和蔼,木兰姐对人也超好,铠……没听铠说过话,好吧他除外。

为什么盾山那么孤独呢?就好像他是长城的一块青砖,被太阳炙烤,也被风雪肆虐,到了晚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和月光一样清冷。

刘禅不太明白。


磨磨蹭蹭地在浴室洗了快一个小时,刘禅才开门出来。

身上套着盾山拿给他的蓝白色T恤和灰色短裤,整个人像被关进了衣服里一样,刘禅看了一眼自己,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是奇怪的oversize男友风?

刘禅走到卧室趴到床上,啊一个月没睡过床了,这简直是天堂。

盾山从旁边柜子里抱出被子正往外走,刘禅翻了个身,“你去哪儿?”

“你睡这儿,我睡沙发。”盾山答道,然后把被子放在沙发上后,也进了浴室洗澡。

刘禅挠了挠头,沙发那么短,塞得下他吗?

唉,算了。

刘禅从床上爬起来,果断地走到外面沙发上躺下,还是发挥一下无私奉献的精神,把床贡献出去吧……虽然那本来就是人家的……

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刘禅少爷睁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时不时扭头看看沙发后面的熊猫号,想起这一个月来他俩相依为命的日子,少爷有点想家了……

他还没离开过家这么久,虽然他从十二岁开始,就频繁地离家出走。其实那算不上真正的离家出走,为了征服为了证明他自己在机关术上的造诣天下第一,怎么能算是离家出走呢?

不到一刻钟,浴室就没了水声,刘禅赶紧闭上眼睛。

盾山从浴室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人迷惑了,“怎么了?”床上有刺还是对沙发情有独钟?

刘禅睁开眼,翻了个白眼说:“算了吧,你那么大个人睡沙发,沙发多受不了啊。”

盾山噎住……


轻轻关了灯,盾山无奈地躺到床上。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后,他也放空了自己,仿佛融入了这片黑暗。

脑海里那个人的声音,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再听见过了。他一直奉为使命的东西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因长城而生,为刻在中枢里的使命而活,可是使命已经终结了。原本他的生命也终结了,但那天,他却机缘巧合被百里守约唤醒。

他的兄弟姐妹……如果那些和他一样的人能叫做兄弟姐妹的话……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像他们诞生之前一样,世界上仿佛从来没有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但唯独他还在。

这长城的每一块砖,都在提醒着他的过去,可却从没告诉过他,他会有怎样的未来。

盾山闭上眼,卧室外刘禅均匀的呼吸传入他的耳朵,倒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生气。

盾山掖紧被子,其实他不怕冷也不怕热,但他还是习惯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凌晨三点,伴随着咚的一声,刘禅再一次从沙发摔到地上。

黑暗中盾山睁开眼睛,这都第四次了,睡了三个小时,摔下来四次,这人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吗?

刘禅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手臂,欲哭无泪,他能怎么办,他根本不习惯睡这么窄的地方,翻个身就摔下来了啊。

刘禅往卧室望了望,他总不能这么摔一晚上吧!嗯,不能!

盾山的床还挺大的,睡得下两个人吧?嗯,睡得下!

木兰姐说他脾气好,那他肯定也不介意跟我一起睡吧?嗯!肯定不介意!

短暂的自我催眠之后,刘禅蹑手蹑脚走进了卧室。

两米宽的床,盾山只占了左边小小的一块地方,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专门给刘禅腾出了位置。

刘禅伸长脖子瞧了瞧,睡着的盾山什么气场都没有,于是他放心地掀开被子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还过分地往中间挪了挪,给自己的心里建设是,免得待会又滚下去吵醒盾山。你看,他多体贴人呀!

盾山出奇地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爱,要睡沙发的是他,半夜偷偷爬床的也是他。


次日六点,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晨曦越过无边的沙漠照射到长城上,号角声准时响起。

这是长城独有的起床铃声,虽然根本没人会起床……

抵御外敌那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好吗?现在长城守卫军的责任,就是在长城混吃等死。

刘禅从睡梦中惊醒,这声音的穿透力和以前他师父天天早上来叫他起床的锣鼓声有得一拼。

他从床上弹起来,跳到地上,慌忙地开始换衣服。

等等……不对……我没在家啊…我这是干嘛?

刘禅拿着刚脱的衣服,愣在原地。

气氛有些尴尬……

盾山睁开了眼睛。

于是气氛从有些尴尬变成了极度尴尬……

盾山望向刘禅,蓝色的眼眸里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两个黑色的大字——疑惑?“你……在干嘛?”

刘禅原地僵硬,身体机械地拿着衣服又重新穿上,“额……条件反射。”

这是什么条件反射?盾山忍不住轻轻一笑,是清早起床就要全裸solo的反射吗?

刘禅穿好衣服,后知后觉地问:“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你可以把它当做起床铃声。”其实是敌军入侵的警报,但是没有敌军就只好挪作他用当个消遣啦。

“那你怎么不起床?”

“无事可做,守约不会煮早饭。”

“为什么?”刘禅站在床边,宽大的衣服罩住了他整个人,衣领开合的程度恰好露出他好看的肩颈和细细的锁骨。

盾山顿了顿,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如果有那得问铠,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无事可做。”

“好吧,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刘禅少爷因为赖床被教育过无数次,你真让他一觉睡到中午,他还真睡不着。

“无事可做,睡觉。”盾山回答。

“……”看着盾山又闭上了眼睛,刘禅无语。

“我不睡了,我去找苏烈大叔玩。”刘禅撂下一句后,就跑到了浴室。我在这儿换衣服,总不会尴尬了吧!


窸窸窣窣一通洗漱,刘禅收拾好了自己。出门之前,刘禅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盾山,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的左边,还是那块小小的地方,仿佛半分都不曾挪动过,平稳的呼吸带动胸腔有节奏地起伏。他的眼睛轻轻闭着,遮住了那片蓝色。刘禅觉得他这样看起来有温度多了,比他平时笑着的时候更有活力,可能是眼睛的蓝色确实太寒冷了。

刘禅走到门口,推开了门。长城的清晨是那么自然而惬意,空气阳光,都和蓉城不同。

刘禅刚准备反手关上门,突然想起了一个有点严峻的问题……

且不说他昨晚半夜跟着盾山七拐八拐,自己在哪儿他不知道,他连苏烈在哪儿他也压根不知道啊!

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挣扎片刻,他又退回去了,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而是残酷的现实让他认清了自己。

他走进卧室,思考犹豫怎么开口。直接说我找不到路?不行,太丢脸了!提议一起去找苏烈大叔吃饭?这也太明显了!晨练?要是他把我练趴下咋办?刘禅站在床边挠头,啊!烦人!天才的面子真是害死人!

盾山又又又一次觉得,刘禅这个人可爱又搞笑。来来去去,口不对心。

盾山无奈地掀开被子下床,走过来问:“什么事?”

刘禅抬起头,窗户被盾山的身体挡住,他背着光,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刘禅看不清他眼中的颜色,竟有一瞬恍惚,觉得他真的温暖又好看。

“我又不想去了,突然。”果然,心口不一。

盾山点点头,“饿了吗?”

刘禅点头,其实不饿,只是说不饿好像更尴尬……

“你想吃什么?”盾山越过他,打开柜子拿出衣服,一边换一边问。

“你会做?”

“不会。”

“那你问!”刘禅满脸黑线。

盾山穿好衣服,“有厨师。”厨师是李信雇来的,他们这位长官排场可大了,还专门从长安带来了厨师,说是吃不惯其他地方的饭菜。

盾山又穿了帽衫,只是今天这件是深蓝色的。盾山拉柜子时,刘禅看见了一柜子的帽衫,不同颜色,同一款式。

“你只有这种衣服吗?”刘禅问。

盾山回头看了眼柜子,答到:“方便。”


七点,盾山和刘禅吃上了长安的招牌早点。反正厨师是这么说的,他俩都没去过长安,都不知道是不是。

“玄策住在哪里呀?”刘禅边吃边问。

“他房间隔昨晚吃饭的地方不远。你要去找他?”

“他不是说八点等我吗,约好要和我的熊猫号比试。”

“哦。”盾山语气带笑,“那不用去了。”

“为什么?”

“玄策通常吃午饭都不会起床,都是守约把午饭送到他屋里。”

“……!”有哥哥的孩子是块宝!


守约喜欢做饭,守卫军小队每天也都会聚在一起吃午饭和晚饭。是一种固定的感情联络。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时,果然没见着玄策……

刘禅帮忙发完筷子,刚坐下,一个长着猫耳朵的小个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喂,太过分了吧,都不等我!”他喊到。

百里守约甩给他一个锋利的眼神。

好吧,他闭嘴!

“咦,有客人?”他跑过来坐下,看见刘禅,有一丝诧异。长城居然也会来客人!

“你好,我叫刘禅。”

“沈梦溪。”于是一通寒暄之后,刘禅意识到,他也是个话痨……


饭后,守约给玄策打包食物。他对弟弟真的宠得要命,因为失去过,所以百倍补偿。

刘禅站在一旁,开口问道:“是要送给玄策吗?我能去吗?”

守约回头看着刘禅,看来昨晚聊天聊出革命友谊来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玄策的房间果然不远,就在楼下,就这么近他都不起来吃饭,刘禅又是一阵眼红。

守约掏出钥匙打开门,将饭菜放在桌上,便进到卧室里叫玄策。

刘禅抱着手站在门口,满脸鄙视地看着那个红发少年睡眼惺忪的脸,任由他哥给他换衣服洗脸。鄙视虽然鄙视,眼红还是眼红。

“喂,你不是说要和我比试吗!怎么睡到现在!”刘禅不放弃任何一个能怼玄策的机会,毕竟昨晚玄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

玄策慢悠悠咽下嘴里的饭,“你又没来找我!”

“你说你等我诶!”

“床上等!”

“我******。”刘禅忍不住口吐芬芳。(根据王者荣耀有关规定,过于芬芳的词汇自动打码消音)

“好啦,待会就比怎么样?”

“先消食!”刘禅可不想肚子痛。


下午三点,武场上,刘禅驾驶着熊猫号与单手甩着钩镰的玄策激烈对战。

武场外,守卫军的各位都到齐了。

这场战斗十分没有意思……刺客打坦克,你说有啥看头?

就他俩这打法,估计能耗一百年。

刘禅按开熊猫号的舱门,大喊,“玄策你能不能不要跳来跳去!”

“我不躲难道站着让你打?”

说话间,玄策的钩镰侧身飞出,划过刘禅的脖子,拉出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微微有些渗血。

“你这是偷袭!”

“略略略!”

后来,两个人都累了,事实证明,谁也打不赢谁。设定太鸡肋了,生气!


晚上,刘禅从浴室出来,有点苦恼地摸了摸脖子。

刚刚没注意忘记了还有个口子,沐浴露抹着急了给刺得生疼。又沾了好多水,原本都要愈合的口子,现在有点肿,周围红了一片。

刘禅走到沙发边上,挨着盾山坐下。“你有没有什么药能帮我涂一涂?”刘禅不知道要用什么药,反正以前受伤了师父老爹都会帮自己上药啊。

盾山看见刘禅红红的侧颈,嗯了一声,拿出医药箱。

刘禅侧过头,露出整个脖子。丝丝凉意从伤口处传来,消除了火辣辣的刺痛。

盾山的动作很轻,轻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一米九的男人该有的手笔,但似乎又恰好契合了他的温柔。

刘禅余光瞟了瞟盾山,像被他的温柔感染了一样,轻轻地问:“你很孤独吗?”

盾山扣盖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刘禅。刘禅转过头与盾山目光相接,又问道:“你很孤独吗?”

“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刘禅看着盾山,譬如现在,这种感觉就十分强烈!孤独,冷清,疏离,充斥着盾山周围的空气。他似乎孑然一身,从不属于这个世界。

“嗯。”盾山低低地发出一个音节,还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沉默片刻,刘禅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好接近,可你周围的空气里写满了生人勿近。我喜欢热闹,但你总让我觉得很孤寂,隔着十米我都能感受到的那种孤寂,有点窒息。”刘禅声音也低低地。

盾山没有回答,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禅想了想又说,“其实你根本不用感到孤独啊。你有那么多朋友,木兰姐姐,苏烈大叔,守约哥哥,铠,玄策,沈梦溪。你们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盾山的心跳有些许异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人跟他谈论过这个问题的原因。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孩,看穿了自己的所有伪装。好像他是唯一能懂他的人,唯一一个知道他内心深处有一片荒凉的人。

“而且……”刘禅目光炙热看向盾山,“如果可以,我也想当你的朋友。”他在爱的包围里长大,见到盾山这样的人,本能地想要救赎。

盾山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刘禅的脑袋算作肯定。

也许,他能找到新的意义呢?一个新的,能让他存在的意义。


第三天,刘禅准备离开,但苏烈大叔一番真情劝阻,他又无奈留了下来。

第七天,刘禅又准备离开,但木兰姐姐一番动人挽留,他又答应留了下来。

半个月后,他又准备离开,玄策目光灼灼地问,你舍得吗!于是他又留了下来。

………

就这样,刘禅在长城半定居了……


有一天晚饭后,大家神神秘秘地拉着盾山,避开了他。

刘禅疑惑,难道长城有敌人来了?

屋外,花木兰、沈梦溪和百里守约一脸严肃地看着盾山。

他们三个是最早发现盾山不太对劲的。花木兰队长时刻关心队员,沈梦溪八卦王,百里守约最了解盾山。

“修,你是不是喜欢上刘禅了?”花木兰直截了当开口问道。

盾山看了一圈,这都不是问句好吗,你们这表情那简直是铁板钉钉啊。

“嗯。”

“嘿,我就说吧!”沈梦溪欢呼。

“那他呢?”百里守约看了一眼屋里的刘禅,问道。

“不知道。”

“没关系。”花木兰拍了拍盾山肩膀,“我们帮你。”


于是接下来几天,刘禅疑惑了,为什么除了盾山外大家都突然开始避着他?除了吃饭的时候,一天到晚,其他人连人影都见不着。

这天晚上,刘禅躺在床上,再一次陷入沉思。

“为什么大家都避开我了?”刘禅翻身侧躺,看着盾山问道。

“没有啊。”

“还没有?”刘禅生气,“吃完饭就不见了就算了,那天玄策来房间找我玩,还没两分钟就被他哥连拖带拽地拎走了!这还不明显?”

“我也不知道……”盾山也苦恼,好像PlanA要以失败告终了。


第二天,大家又神神秘秘地拉着盾山,避开了刘禅秘密谈话。

“我都说了,你们那破办法没用!”玄策脑袋一扬,居然还不让他跟刘禅玩。

众人叽叽喳喳,商量着PlanB。

“喂……”被守约强行拉来的铠开口,“直接去问他喜欢什么不就行了?”

“对哦!”花木兰顿悟,果然他们都是没追过人的小白,你看铠多上道儿!

于是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玄策,让他去问,最不会被怀疑!

于是玄策被轮流叮嘱,就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人,再旁敲侧击问问对盾山映象怎么样,千万千万记得不要太直接!把人吓跑了咋办?


饭后,刘禅携手玄策又迎来了小哥俩快乐玩耍时间。大家又恢复如常了,玄策他哥也不来逮他了,刘禅十分高兴。

众人暗暗跟着听墙角。

“刘禅,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刘禅想了想,“嗯……温柔的!”

很好,听墙角的众人一致点头,非常顺利!

“你喜欢盾山吗?”玄策猝不及防地一问。

刘禅怔住,啥意思?

听墙角的众人呆住了,这就是玄策的委婉?

看刘禅没回答,玄策又说:“盾山喜欢你,让我来问问你喜不喜欢他!”

听墙角的众人傻眼了,都僵硬地转头看着盾山,玄策这个王八蛋,就知道他不靠谱,当事人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怎么可能,我喜欢女生!”刘禅撂下这句,便借口上厕所跑了,却刚好在转角处看见躲着的众人。

视线相碰,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地尴尬……

盾山朝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刘禅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看见盾山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众人冲刘禅尴尬地笑了笑,跟着盾山一起走了。PlanB惨败。

玄策慢悠悠跟上来,站在刘禅旁边。

“玄策,你没开玩笑?”刘禅问。

“没有啊,盾山真的喜欢你!”说着他饶有深意地拍了拍刘禅的肩膀。


这个夜晚,刘禅没去盾山屋里睡觉。而是赖在了玄策房间里。

小哥俩睡一张床倒是没问题,只是,刘禅这是赤裸裸的逃避!

一连好几天,刘禅都睡在玄策房间里。这几天,盾山都没有跟他说过话。

刘禅有点郁闷,又有点失落……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玄策踢了踢躺在旁边的一脸生无可恋的刘禅。

刘禅回敬以白眼!


又过了好几天,刘禅终于受不了了。晚饭之后,主动跟着盾山一起回了房间。

直到进了屋,盾山都没有说话。刘禅越发觉得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十点,盾山去浴室开始洗澡。

刘禅坐在沙发上抓耳挠腮。

十分钟过去了,刘禅站起来来回踱步,总不能一直沉默吧,真是要命。

又十分钟过去了,刘禅在浴室门口挠墙壁。

又十分钟,刘禅感觉要疯了!怎么回事,平时盾山洗澡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的!

再过五分钟,他不出来我就进去!刘禅给自己树立目标。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四分钟……好像真的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五分钟……算了不管了!

刘禅伸手拉开浴室门,下一秒,就看见花洒下的盾山错愕地看着他。

水珠从头顶流过胸膛,流过腹直肌,流到脚背。刘禅对着面前赤裸的人,咽了咽口水。

盾山眉头微皱,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热。

刘禅反手关上门,狭小的空间只剩他俩,如果不是水流声太大,恐怕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刘禅走过去,站在盾山面前,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

“你干嘛?”

刘禅没回答,踮了踮脚,伸手圈住盾山的脖子,把头靠过去。两人胸膛相抵,此时都感受到了对方心脏剧烈的跳动。

“那天我说的话,不是真心的。”刘禅说。

盾山没动,由他抱着,“哪句?”

刘禅放开手,抬起眼睛委屈地看着盾山,“我说不喜欢你,不是真心的。”他的头发被淋湿,水珠顺着额头眼角脸颊往下流。眼神热烈而真挚,低落又委屈。

盾山伸手抚过他的侧颈,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知道了。”

这个夜晚,在汗水交织,呼吸相融的亲密中,刘禅的所有句子都被撞碎成了一个又一个单独的词语。

他说:“你身边,有,那么多人,可是,却只有我,能一眼,看到,你的孤独,这就是,宿命的相遇。”





评论(4)
热度(31)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青河Wildest | Powered by LOFTER